太平日子过了一个月,薛慈轩带着两个少年来到了博浪轩。
两个少年一个是八岁的杜瑞,一个是十二岁的薛益。
杜瑞出自乾州杜家,这杜家同样也是薛怀瑞母亲,以及杜夫人的娘家。
大齐立国之初,乾州还是个穷山恶水战乱频繁,谁都不愿意沾的地方。当时的第一代衍国公却主动请封此地,到现在历经十几代人,乾州已经是外族不敢轻易觊觎的一块硬骨头了。
可想而知当初破破烂烂的乾州也是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世家大族了,这杜家还是快两百年前贬谪过来的罪官。当时的衍国公看他们有点能力,便没让这些人去当炮灰,而是给了他们一席之地。依靠着衍国公府,杜家逐渐发展了起来。
前些年杜家已经开始有子弟在宏京出仕,发展也确实越来越好,当年家主嫡女杜小雅嫁给薛慈轩,就有安抚衍国公府的意思。谁知道眼看着杜家能够渐渐重回中枢的时候,乱世来了。行了,杜家至少表面上再没有了旁的心思,一心辅佐薛家。
杜瑞并非如今杜家当家的后裔,不过却是同年纪的杜家子里最出色的,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几份才名,有不少对子和诗句流传在外,也算是个事神童了。
薛慈轩见他年纪和薛怀瑞相近,正好让他和薛怀瑞一起就学。
至于薛益,则是薛家的远亲。衍国公府屹立到现在,旁支分家不知道分出去了多少,知道府里的嫡长孙要选侍读,自然是抢破头的把自己的孩子朝里送。
薛益到没什么文采,薛慈轩看重的是他老实,稳重,少言,还有敬畏。薛益就是去当耳报神的,虽然侍读身边还会有书童和小厮,他们也同样是薛慈轩的耳目,但是仆人终归是隔了一层。
侍读进府,就住在了博浪轩里,只有每个月逢十,以及年节他们才能回家。
“来,瑞儿,爹给你找了两个侍读。”薛慈轩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的时候,薛怀瑞刚从武师父那边回来。
不大的小人身上灰扑扑脏兮兮的,脸上的汗明显是擦过了,但依旧不断有汗水流下来。
“爹!”薛怀瑞紧跑了两步,一头撞进薛慈轩怀里。
薛慈轩高兴的笑起来,把这小人高高的举了起来自打上次出了胡先生的那件事,薛慈轩对这个儿子越发的歉疚,所以刻意各种表现出亲近来。吴笑烟和薛怀瑞都发现了,薛怀瑞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来。
对于这种父子和谐的场面,薛慈轩很是满意。
两个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少年把这和乐的父子看在眼里,眼睛里都流露出一丝羡慕。
待父子两个亲近完,薛慈轩将薛怀瑞放在地上,对着两个少年一招手。
杜瑞大大咧咧一笑:“我叫杜瑞,见过大郎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的关系,薛益就谨慎拘束得多了,恭恭敬敬的拱手施礼:“在下薛益,见过大郎。”
薛怀瑞看着这俩眨眨眼:“爹,侍读是干什么的啊?”
“侍读啊,侍读就是跟你一块读书,一块玩耍,一块调皮捣蛋的人。”
薛怀瑞小脸看起来更茫然了:“哦……爹,那练武他们也跟我一道吗?”
“对,都是一道的。”
“哦。”薛怀瑞对侍读的感觉就是可有可无,觉得多此一举侍读干的活小厮都能干,但这话不能说出来,他一脸开开心心的对薛慈轩说,“谢谢爹!我一定好好的带着他们调皮捣蛋!”
薛慈轩弹了薛怀瑞的鼻梁一下:“臭小子,你就听见这一句话了。”
薛怀瑞捂着鼻梁,嘿嘿一笑。
于是博浪轩的厢房里多了两个人,博浪轩里也一口气多了四个丫鬟四个小厮,还有两个粗使的婆子。
不过新来的人都是伺候两个侍读,身份上本来就低了一等,两个侍读也都是知道分寸的,又都是初来乍到,所以,人多了,但是院子里依然还是平稳。
“大郎怎么了?”这日,用了夕食,其他人都下去了,吴笑烟摸摸薛怀瑞对脑袋问。
“那杜瑞怪怪的。”
“嗯?”
“总朝我身边凑,送点心递水的,今日还偏要用他自己的帕子给我擦脸。”
“不是讨好大郎吗?”
“如果他讨好我,那做这些事是为了让我‘好’,但我感觉……”薛怀瑞挠了挠头,“感觉他就是为了让我喝水吃东西,还有擦脸啊。”
“哎?”吴笑烟听薛怀瑞这么说也是一愣,随即便凝重了起来。
一般来说,一个人很殷勤的照顾另外一个人的吃喝,无论是阿谀的还是出自真心的,都是通过吃喝为了让另外一个人更好。简言之,吃喝只是手段。
可是当吃喝成了目的的时候,那进口的东西,就有些可疑了。吴笑烟虽然曾经笑过薛怀瑞把下毒看得太万能,但真遇到可能的时候,她也是丝毫不会大意的。
“他总爱去管仆人端茶递水的活计,之后想当成什么都没干过,又偏偏把我盯得死紧,好像是不瞧着我吃喝进口,他就不甘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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